&esp;&esp;他将书撂在矮几上,抬起她的脸:“给朕的东西,另做一条给别人,什么意思呢,嗯?”
&esp;&esp;皇帝的声音很轻,指尖微微发凉,落在荷回的下巴上,带来阵阵寒意。
&esp;&esp;“民女”荷回沉吟片刻,道:“民女害怕别人知道,所以”
&esp;&esp;皇帝笑起来。
&esp;&esp;他生得好看,嘴唇微薄,鼻梁高挺,眼睛是锐利的凤眼,剑眉星目,很是疏朗俊秀,加上他身居高位,当他勾唇时,自带一股天家风流,叫人挪不开眼。
&esp;&esp;可此时他的笑,不知为何,却叫荷回有些胆颤。
&esp;&esp;她下意识向后退,却被他紧紧捏住下巴,虽然不疼,但却再动弹不得。
&esp;&esp;他迫使她仰起脑袋,很快一张脸便落在她视线上方,离她极近,张开口,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esp;&esp;“是害怕别人知道,还是想着敷衍朕,亦或者”
&esp;&esp;他停顿片刻,视线与荷回对视,像是能轻易将她拆肉削骨,看穿她胸膛里的那颗心。
&esp;&esp;“是期盼着万一朕哪天发现了,能对你淡了心思,将你撂开手,提前结束约定的三月期限?”
&esp;&esp;荷回的手将衣袍攥紧,下意识否认,“没有,民女不曾这样想过。”
&esp;&esp;皇帝松开她的下巴,“是么,那就是朕想多了?”
&esp;&esp;他目光直直望着她。
&esp;&esp;荷回的一双小腿彻底没有知觉,指尖微微发凉。
&esp;&esp;她想再次否认,可一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esp;&esp;她确实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才绣了一模一样的汗巾子,可要避免这个问题,她有千万种解决方式。
&esp;&esp;比如绣的时候栓上门,不叫别人发现,再比如将手弄伤,告诉皇帝自己绣不了,以此来推辞,即便皇帝再想要,也不会让她伤着手去做这种事,日久天长,她再拖一拖,皇帝兴许就将此事忘了。
&esp;&esp;可她,偏偏选了这样一种法子。
&esp;&esp;或许,在最开始,她心底深处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想用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他将自己撂开手。
&esp;&esp;毕竟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一点都不喜欢。
&esp;&esp;只是她没想过,他会对自己这样好,叫她在将那条汗巾子送给他之前,便隐隐生有后悔之意,只是当她想将东西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
&esp;&esp;她更没想过,皇帝会发现的这样快。
&esp;&esp;荷回垂下眼,默然无声,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对皇帝开口:“皇爷要如何处置民女。”
&esp;&esp;皇帝重新坐回去,说,“朕还没想好。”
&esp;&esp;她这是大罪,他需得好好思量思量,该如何才能叫她长记性。
&esp;&esp;闻听这话,荷回点头,“那在皇爷想好之前,可否开个恩,叫民女起来。”
&esp;&esp;皇帝垂眼瞥向她的双膝,“腿麻了?”
&esp;&esp;荷回说是。
&esp;&esp;皇帝:“起吧。”
&esp;&esp;荷回扶着地板想要起身,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近乎失去知觉,像万千虫蚁撕咬,起身后,瞬间的酸麻叫她无力正常站立,就在要摔倒时,被皇帝一把揽过去,随即跌坐在他腿上。
&esp;&esp;双腿离地,更剧烈的酸麻铺天盖地袭来,叫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esp;&esp;皇帝声音低沉:“活该。”
&esp;&esp;手却忍不住替她捏起一双小腿来。
&esp;&esp;他的手很大,手指白净纤长,骨节分明,一点都不会叫人想起,这双手曾经在战场上拿起刀杀过那么多人。
&esp;&esp;以两人目前的关系,荷回本以为他一定会用力,好用来惩戒她对他所犯的‘错误’,却没成想他手指的力道十分适中,既不轻也不重,最初的酸麻渐渐化成酥痒,从小腿肚一路往上爬,钻入五脏六腑。
&esp;&esp;她受不住,忍不住微微将小腿往上缩。
&esp;&esp;“多谢皇爷。”
&esp;&esp;察觉到她的动作,皇帝没有继续,将手收回来,问:“好了?”
&esp;&esp;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他说话时,荷回能清楚感受到他胸腔内发出的轻微震动,贴近他的那只手臂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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