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
&esp;&esp;男人心中颇为嘲讽地想这师徒二人的心意相通在了完全不必要的场合,一边嗤之以鼻脸上也没掩饰好这种情绪,抱着胳膊坐在床边,他的一张脸色非常难看。
&esp;&esp;壮壮跳上床榻,不顾南扶光一身又脏又乱拼命蹭她,小猪身体上稍微温暖的提问唤醒了她的一些理智,她安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下杀猪匠说的话。
&esp;&esp;人生很多时刻面临选择,如果要排序,那么现在她所面临的情况,大概能预定一个前三。
&esp;&esp;过了很久南扶光回过神来。
&esp;&esp;但她依然觉得十分难过。
&esp;&esp;她动了动手指,身边的人倒是依然是棺材脸但还是动身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坐于床边。
&esp;&esp;他的脸莫名其妙还是很臭。
&esp;&esp;完全没有对于将废(或者将死)之人的同理心。
&esp;&esp;对于她的犹豫,这杀猪的表现出了几乎不近人情的不愉悦,南扶光觉得这大概就是修士与凡人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esp;&esp;他根本不能理解她在难过什么。
&esp;&esp;“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做梦都想进入金丹期,我没有灵骨,是天赋不太好的三灵根,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我练剑的时间是别人的两倍,做贼似的用功读书,还要表现出很轻松的模样……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能做些奇奇怪怪无用的小发明,我还有什么特长胜任云天宗大师姐的位置,毕竟其实桃桃有我那么努力,可能都能比我早一些金丹期。”
&esp;&esp;南扶光絮絮叨叨,像是说给杀猪匠听,也更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站在葬礼上平静地述说自己的一生——
&esp;&esp;就算她自讨苦吃好了。
&esp;&esp;她一生为修为更进一步而努力,为了面子咬着牙努力,无数个深夜她也曾经为了师兄弟姐妹轻易地突破境界而阴暗嫉妒得夜不能寐,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得到一样的修炼成果,她比别人付出了多多少的努力。
&esp;&esp;她也很想要灵骨。
&esp;&esp;她也很想要金丹。
&esp;&esp;她也很想像鹿桑一样因为身有凤凰灵骨,弹指间前茅名列。
&esp;&esp;她说到口干舌燥,说到金丹万般不舍,说到灵骨,她不敢想象自己甚至没来得及看到自己的灵骨是什么就必须要被迫放弃修道之徒。
&esp;&esp;壮壮拱进南扶光的怀里,抬头看着她时,南扶光在一只猪的脸上看见了安抚。
&esp;&esp;但很可惜的是,一只猪都知道现在她很可怜,坐在床边的男人却无动于衷,南扶光也跟着闭上嘴,心中有点生气的想:怎么哑巴了,现在不是你病弱不能自理为了疗伤抱着我啃个没完没了的时候了?
&esp;&esp;就像是生怕她还不够生气,听完她的描述,他问的是:“说完了?”
&esp;&esp;南扶光挑了挑眼皮子,恹恹道:“差不多吧。”
&esp;&esp;杀猪匠:“如果你非要纠结这件事,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哪怕修炼到老或者干脆长生不死,也不会看到自己有灵骨的那一天。”
&esp;&esp;南扶光心想,这是准备用“气死”的特别方式把我送走吗?
&esp;&esp;南扶光:“好的。”
&esp;&esp;杀猪匠:“不是在气你。我是在说实话。”
&esp;&esp;南扶光:“你不是在气我呀,你只是舔一下自己的嘴唇能把自己毒死。”
&esp;&esp;杀猪匠:“你天生无灵骨,一把刀要什么灵骨?硬要有,也是我给你放一个让你开心一下,就像鹿长……鹿桑一样。”
&esp;&esp;南扶光:“对对对我没有——什么?”
&esp;&esp;杀猪匠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你问哪个?”
&esp;&esp;“每一个字?”南扶光扯了扯盖在膝盖上的毯子,“一把刀是谁?给我放一个灵骨?谁放?你?鹿桑又是什么,怎么扯到她的?啊?啊?什么?”
&esp;&esp;面对她的一系列问题,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把她塞回了毯子下面示意她发言的回合已经结束了。
&esp;&esp;现在轮到他。
&esp;&esp;于是南扶光听了一个匪夷所思又非常合理的故事。
&esp;&esp;她猜得的没错,「陨龙秘境」或者曾经真的是个正常的秘境,但打从她南扶光一条腿迈入开始,这秘境就变成了以她为主角的一场既定结局大戏。
&esp;&esp;所有人都是她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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