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明下拜行礼:“晚生代家父家母为老淑人祝寿,祝您百寿无疆、松鹤延年。”
无人注意,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有一瞬间的紧绷,皮肤下的肌理悄悄痉挛。
郑老夫人说:“快免礼,修明过来,让姨奶奶看看。”
沈修明上前走到郑老夫人跟前,郑老夫人说:“前些日子听人说,你染了风寒在家里休养,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沈修明回想起自己被关在暗室里的两天两夜,反射性的心生恐惧,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痉挛。
他从来不知道,空无一人的暗室是如此令人折磨。
听说大理寺和宗人府里都有这样的暗室,没有窗户房门紧锁,只有一扇一掌来长的囚牢,专门关一些特殊的囚徒,人被锁在里头,一日三餐只从一个小洞送进去,要不了多久就会疯掉,人在那样的地方疯了也就离死掉不远了。
沈修明来之前就知晓今日永寿公主也来了,也许她能看见自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谨慎地说:“姨奶奶,修明的病也已好了,大夫说要不了多久就能和从前一样了,今日是您老大寿,这样喜庆的日子如何能操心孙儿这些小事呢?”
郑老夫人说:“如何这般贴心呢,府上进了许多好菜,一会儿多吃一些。”
府里贵客如云,也来不及关照沈修明,只说了两句,沈修明便退出主厅,他要去找一些年轻人一起坐坐。
前来拜见的人络绎不绝。
三皇子四皇子也前来看过郑老夫人,留了礼很快就离开了。
所来这里的人,听名字许多都是听过的,哪家的小姐、哪家的夫人,哪家的郎君。
尉迟嘉纯偶尔讲解两句。
她说起沈修明,说道:“长公主没来,沈世子的妹妹也没来,听说这些日子长公主又犯了头疼,蔓菁在家里侍疾,英国公在前院。”
不一会有个姓霍的人来,檀华看过去是一双姐弟,姐姐眼睛轮廓略深,五官也更加明显,身高高挑,看着有些异域血统,看上去十六七岁大,旁边的男子一身锦袍,看五官明显比她小一些,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但身高只比旁边的女孩子矮一寸左右。
尉迟嘉纯说:“是霍家的人,这位姑娘是霍大将军的亲女,在家里姐妹中排行第六,我记得她今年应该十六岁,她旁边的这位是霍七郎,男子长得高,霍家的人长得比一般人要高一些,男子女子都是如此,霍七郎其实今年才十三岁。”
主人家寿宴, 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世家大族、仕宦人家,多为姻亲故旧, 随便撞着哪个,若是不巧就是说话人的亲戚朋友, 叫人听恐怕不好。
所以有关霍家的事儿尉迟嘉纯只说了这么一句。
剩下的便是说一些雅致的话题, 若是来了茶, 便说茶, 台上唱了戏,便说戏文, 偶尔来了人,她也像刚才霍家的人来时一样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人来人往的客人,少有尉迟嘉纯不认识的, 便是不认识, 也有身边做陪客的小姐娘子帮着补充。
一直表现得淡然的尉迟嘉纯看见一道人影眼睛亮了亮, “是今年登科的齐家四郎,他最近作了一篇文章我一个叔叔很喜欢。”
说到这里,她止住了话音,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席间的男女客人也多抬头去看齐四郎。
对好看的人,大家都想多看两眼。
而这样一个能见到很多人的交际场合, 也是不多有的。
檀华见着几个姑娘悄悄换了席位,她们一边小声说笑着, 一边看那位齐家郎君和府上的老淑人祝寿。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
檀华看着席间,胡思乱想着, 还没有回过神来,眼下就掠过齐珣的背影。
正式开席, 有些人弹琴唱戏,也有人聊天说笑,热热闹闹的。
玉宁喝了几杯酒,脸颊微红,精神不错,看着心情也不错。
尉迟嘉纯有事儿已经走了。
檀华以茶代酒,陪着玉宁喝酒。
才有人送了一壶绍兴黄酒来,酒水醇香,檀华容易醉酒,今日以茶代酒,婢女给玉宁倒了一杯。
檀华端着茶杯,看见了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丫鬟来找玉宁身边的侍女。
玉宁的贴身宫女也走近来,趴在玉宁耳边说了两句话。
本来脸颊微红的玉宁脸上又添了两分红晕,却是欢喜的,她眼睛都微微发亮,也忘了身边这壶酒,抬手捂了头说道:“妹妹,我喝得多了,有些头晕。”
一看就是假装的样子,只是也没必要拆穿。
檀华说:“姐姐去歇歇吧,喝一碗解酒汤,好好睡一觉,我晚些时候再去找姐姐。”
玉宁听这话点点头,她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吃,不急着找我。”她说完这话脸一红。
檀华当做没看出来,微笑着点头。
能有什么事儿呢?
想想她是已经定了亲的人,只是因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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