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们也是,摇着自行车说:“听说那东西贵着呢。”
后面的人摇自行车,前面的就要被撞进警戒线,其中有个小将就被撞进去了。
而且好险的,他差点撞到正慢悠悠走着路,吃馒头的小姑娘。
邹衍眼疾手快把人拉了回来:“你找死啊!”
小将问他:“老大,咋啦?”
妞妞也回头,啃着馒头看一帮大哥哥:怎么啦?
孩子的面子都是大人给的,平常邹衍见了小毛孩都是一脚踢。
但此刻他却挤个笑,挥手:“妹妹,去吧,去吧?”
回看手下,又说:“躲着点那个小女孩,她妈是个母老虎,惹不起。”
公安们提着榔头咣咣咣砸门时,在下方恶臭的排水道中,云雀正在疾速飞奔,但跑着跑着,听到哐的一声,顿时就止了脚步,因为赵凌成提着榔头就在前方。
她原来只要杀了人就会拖进这阴沟处理,她对它极其熟悉。
她本来可以很快的逃出去,但阴魂不散的赵凌成时不时出现,她就迷路了。
牙龈在痛,她在发高烧,她好疲惫。
她也渐渐觉得,大概除了美貌,那个叫林蕴的女人,别的方面也要比她强一点。
就好像她的国家全面投降时,并不是所有军人都选择了玉碎一样。
牺牲二字很容易说出口,可并不是人人可以做到。
她也直到此刻,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时,才发现心甘情愿的牺牲有多难做到。
前面是个分岔口,她该怎么选才能逃生?
左方传来咚的一声,她本能的奔向了右边,她要求生,她也必须活下去。
……
对唐天佑,申城公安还是很客气的。
本分局的局长都来了,伸手相请:“唐天佑先生,请进。”
再说:“它应该还是你们离开时的样子,当然,我们也希望唐明能尽早回来。”
唐明是战犯,回来得公审,枪毙,他哪敢回来?
公安局长当然也只是说说,示意手上提来汽油灯,分别放在各处:“想看什么呢?”
唐天佑低头看脚下,见有张已经糊掉的照片,想捡,却发现它已经整个融化在地面上,捡不起来了。
他再摸了摸,就发现地上有好好几层灰尘和苔藓。
他再看客厅,忍不住苦涩一笑,地毯和沙发倒是被白布盖着。
但白布也已经成了深灰色,还有着大片大片的,因潮湿而生的霉斑。
他家的还是离开时的原样子,但一切都腐朽,腐化了。
脚镣哐啷啷,他才要往客厅去,陈棉棉悄悄拉他胳膊:“注意。”
他也才吸了一下鼻子,公安局长就笑着说:“看来唐天佑先生还是很思念父母啊。”
对岸的白色恐怖是,但凡谁私底下讨论一句想家,当晚就会被特务暗杀。
而大陆的思想革命叫唐天佑也不能暴露他对母亲的愧疚。
他蹒跚着脚步走进客厅,仰望侧方的楼梯。
那楼梯再不及他幼时印象中的高大,也没了曾经金碧辉煌的气派。
他记得自己总在客厅里玩耍,却在听到夸夸的高跟鞋声,知道妈妈下楼时会立刻躲起来。
而她会叫着小甜心,小宝贝,小蜜糖一类的昵称四处找他。
她会花很长时间陪着他捉迷藏,教着他读书认字。
他还记得随着他慢慢长大,她越来越瘦,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轻。
唐天佑深吸一口气,看公安:“我们可以上楼看看吧?”
局长看陈棉棉在楼梯边,手指她,示意她止步,说:“抱歉,不可以。”
再看一眼外面又说:“唐天佑先生,你的父母在战争中囤积军用物资和救济粮,滥杀无辜的老百姓和革命党人,他们的同伴均已伏法,哪怕你无法喊回你的父亲,也要尽早跟他在公开场合划清界线,否则我们就会认为,你依然存在反动思想。”
唐天佑有点心虚的别开了眼,因为他已经相信了,他是赵家的孩子。
但那不意味着他会恨唐明,乃至去公开控诉他。
对国军将士,唐明不仅是军统局座,更是一手推动了白色恐怖大清洗的刽子手。
在大陆他也是恶贯满盈的罪人,但在唐天佑心目中,他只是个胖胖的,乐观的小老头而已。
他心虚,就只随便点了点头,含糊答应:“好。”
再说:“让我上趟楼吧,我想看看……”
公安局长再笑:“唐天佑先生,我们同意你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不是土匪,也没有人随意霸占你们的财产,你也随时可以回来继承它,但是你们全家都对老百姓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你要在这儿洒泪思亲,可就有点过分了。”
唐天佑回眸看陈棉棉,眼神询问:上不了楼,怎么办?
陈棉棉当然不会回答他,她也不可能帮他争取,因为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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