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宠爱的地步,但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不对等,怎么说,怎么做,只许他来,不许她做。
是自己最近对她太好,以至于表面温顺的羔羊肆意妄为,误以为用肉体,用情欲,就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晚上,让他沦为掌中之物?
他眼里闪过嘲讽,但李轻轻已经没刚才那样害怕,她张了张嘴,怯声问道:“您不问问我这么做的具体原因吗?”
楚远棋看着她。
“不需要”“不想了解”这样的话还没说出来,李轻轻已经率先开口。
“您救我出来,是我恩人。”
“我没有利用您去攀附权贵,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也不会往脸上贴金,说自己是您的情人。可是您如果再这样对我不闻不问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您说过不喜欢谎言,所以我直说,我想拿身体求得您一点喜欢。”
“一点就够了。”
楚远棋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男人笑笑,目光无所顾忌地落在她脸上:“不闻不问,这几个字倒很有意思。为什么不认为是你要得太多呢。”
要得太多,这也没错。
今晚的事是巧合还是故意,李轻轻自己心里也没底,可如果呢?如果她真的在楚远棋看见自己和别的男生那么亲密且毫无反应后什么事情也不做,这才会死得更惨吧。
楚远棋愿意救她,愿意资助她,她不确定这样的人会不会对她产生所谓的富兰克林效应,他把自己藏得很深,不肯暴露半丝弱点。
她垂下眼:“我只是……”
晦暗的光里,李轻轻瞥见男人抬起手,模样和记忆里的黑影重迭,她瞪大瞳孔,刚才鼓起的胆量瞬间荡然无存,抱着头迅速蹲在了地上。
“我做错了,对不起,真的,我也不该这么说话,对不起楚先生,对不起!”
空气再次沉默。
预想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半跪在地毯上,握住她不停瑟缩的手腕。
“你很怕被打?”
李轻轻胡乱点头。
“胆子这么小,说起话来倒有模有样的。”他缓慢地拉开她的手,其耐心程度不亚于精心剥开脆弱的壳。
“我是想看看你的脖子,还疼吗?“他问。
刚才他用的力气很大,如果他再急躁些,当场掐死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轻轻摇头:“不疼。“
“对不起。”这次道歉的人换成他,楚远棋想了想,“我不喜欢被吵醒,以前精神衰弱睡不好,也就有了现在这个毛病,换句话说“
他沉思片刻,像在思考确切的词语:“是起床气。能明白吗?”
““李轻轻终于敢抬头,她表情不太好看,“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还有以后啊。
他低声笑了笑,松开握住李轻轻的手。
“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考虑。”
她不清楚是哪句话。
见女生脸上闪过茫然,楚远棋只好无奈地看着她:“你要我的喜欢。这种东西,求是没有用的。”
“我可以原谅你在我面前耍的小聪明,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我总是耐心得多。”
“可凡事都有代价,不是吗?轻轻,你可以尝试来取,如果你做到了,钱,自由,地位,前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是要给她机会的意思了。
李轻轻:“可如果……”
“可如果你没做到,”男人弯起眼睛,接过她的话,“你就要从这里出去。”
刚被他握紧的手腕还残留点点余温,但皮下血液却因为这句话瞬间僵硬,沿着血管,轻易冻伤她的心脏。
“有时间限制吗?”她低声问。
楚远棋思考了下,说:“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让这个男人对她产生喜欢,且成功与否还是他说了算。
“我明白了,谢谢您。”
李轻轻听见自己的回答。
不太坚定,但没有犹豫。
——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坐庄?
这是她和他的赌局,一场没有公平性的赌局。
她要赢,且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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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句出自简媜的《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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